英首相府突遭“血洗”内幕,未婚妻干政震动英国
英国首相府突然大地震,震动全国。
首相府遭“血洗”的标志性事件是,英国最强权臣、首相鲍里斯·约翰逊最信任的高参多米尼克·卡明斯将在圣诞后离任!但刚刚意外突发,13日傍晚他已立即离职。
在此之前,一场“逼宫”失败后,他的盟友、首相府公共关系主任李·凯恩已经辞职,首相没有挽留。
执政党内颇具影响力的媒体“保守党之家”爆料:这表明,差不多一年前帮助约翰逊在大选中大获全胜后全面掌握首相府的“赞成脱欧”(Vote Leave)团队(我们可以称之为“脱欧帮”)宫斗失败,即将黯然退场。
多家英媒报道,这场大地震的背后操纵者是约翰逊未婚妻卡莉·西蒙斯和她精心组建的同盟。
对于卡明斯和凯恩败走首相府,英国媒体已经炸了锅。
《每日邮报》记者西蒙·沃尔特斯毫不留情地写道:这些年里,我从未见唐宁街10号的核心圈子如此迅速地陷入内战——现在鲍里斯的私人办公室和他的私人生活一样混乱。
保守党前新闻主管阿曼达·普拉特在《每日邮报》撰文,认为约翰逊应该下台。
她发出灵魂拷问:如果鲍里斯不再掌控自己的命运,我们为什么把自己的命运托付给他呢?
她认为,这是一次“权力争夺”,由西蒙斯领导,3个强大的女同伙协助。
她指出,西蒙斯被称为“金发杀手”,“干掉”了高级助手们。这样一来,就削弱了一位民选首相的力量,而在当前国家危难之际,需要一个更强有力的领导人。
《每日邮报》表示,有议员担心约翰逊的首相生涯只剩不到一年了。
一位国会议员透露:“我最近与3名内阁成员交谈过,他们在本届任期开始时都认为他(约翰逊)能干10年。现在他们说,他还能干10个月。”
在凯恩离职的消息传出后,《泰晤士报》就分析认为,这暴露出首相高层团队的裂痕,即:围绕着约翰逊应该成为什么样的首相,“脱欧帮”与西蒙斯展开了一场争斗。首相府最高级别的人物纷纷卷入其中。这可能会成为决定政府走向的决定性时刻。
《每日电讯报》认为,首相府已经陷入了内战状态,出现了权力真空。
……
出身公关世家的西蒙斯是公关高手,也是宫斗高手,为何突然出手发动“政变”?
这到底是英国罕见的未婚妻干政,还是一次拯救约翰逊相位的最后机会?
这部宫斗大戏有哪些内幕?和英国政府抗疫惨败有何关系?
《泰晤士报》为何说这是约翰逊在悬崖边的最后自救了?他离下台还有多远?
这次宫斗对英国(抗疫、脱欧以及后脱欧的黄金十年等)将造成何影响?
欧盟外交官为何认为对脱欧贸易谈判利好?
01
首相府内斗突然加剧,
卡明斯一派落败
这场被《每日邮报》称为“唐宁街内战”的斗争,过程可谓曲折离奇,简单来讲可以分为三个“篇章”——
1
谁将成为首相府新喉舌?两派内斗
新冠疫情以来,约翰逊政府在施政上屡屡大转弯,和民众沟通失效,政令宣导效果非常糟,直接拉低了约翰逊本人以及保守党的支持率,把舆论阵地逐渐让给了反对党工党。
当然,归根结底,是政府抗疫不力的问题,但要改变施政能力非一日之功。这个时候,唐宁街10号内部就想到:应当加强和民众的公共关系处理。
约翰逊本人虽然有雄辩之名,但在疫情期间的一些发言不够精准,也缺乏温度,惹来很多争议。
于是,一个新的想法逐渐在首相府内部成为主流:应当效仿美国白宫,设立常设的新闻发言人,部分代替疫情期间内阁成员轮流上场和卫生官员一起所召开的新闻发布会的功能,尤其是在电视直播的镜头面前,负责将政令更好地宣导出去。
这个职位相当于首相府新喉舌,具有极大的新闻曝光度,可想而知,各方都在觊觎这个位置。约翰逊的高级政治顾问卡明斯和他的盟友、首相府公关主任凯恩都希望任命一个他们信任的人,但约翰逊却从财政大臣里希·苏纳克那里挖来一个“盟友”——财政部战略沟通主任埃利格拉·斯特拉顿。
斯特拉顿不是外人,是苏纳克最亲密朋友、《旁观者》杂志政治主编詹姆斯·佛塞斯的夫人。从4月份开始,她就应邀到财政部任职,表现突出。目前苏纳克的民意支持度是内阁成员中最高的,她也有一定功劳。
斯特拉顿还有一个“身份”:“唐宁街姐妹帮”的成员。
根据《每日邮报》的说法,这个姐妹帮的成员,除了斯特拉顿,还有内阁职位最高的女性阁员、内务大臣普丽缇·帕特尔,以及唐宁街政策顾问小组女干将穆尼拉·米扎。
但这个“姐妹帮”可不仅仅是政坛女强人俱乐部那么简单,她们有一个“老大”,虽然没有任何职务,政治影响力却不可小觑。那就是约翰逊的未婚妻西蒙斯。
西蒙斯是保守党公关主任出身,虽然后来离任,但她根据自己的专业经验认为,最近一年,卡明斯为首的“脱欧帮”带来的强硬风格让约翰逊屡屡和公众沟通不力,和党内协作不够,首相“也没有得到最佳的建议”。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雷霆做派,也许适合完成脱欧大业,但和当前民意已经产生背离。
“脱欧帮”,指的是一群从脱欧公投开始就和约翰逊亲密无间的政客和顾问,包括迈克尔·戈夫。
当时戈夫的幕僚卡明斯以及凯恩等人组成的这个团体,成功说服了民众为脱欧投下赞成票;后来他们又帮助约翰逊赢下保守党党魁之职,约翰逊投桃报李,让他们成为身边最信任的幕僚,卡明斯更成为“非民选的权位最高者”。
西蒙斯认为,约翰逊过于依赖“脱欧帮”,得不到好的建议,导致民望下降。而任命新的首相府新闻发言人,是首相“重夺掌控力”(take back control)的第一步——卡明斯在脱欧运动时提出这一口号,呼吁英国重夺掌控力,没想到如今首相要当家作主,第一步是要摆脱他们党羽的“掌控”。
2
凯恩差点获提拔,却被迫辞职
凯恩主管公共事务,如今首相找来新人,而且她的影响力史无前例,凯恩自然不悦。消息自然传到斯特拉顿和西蒙斯耳中,双方关系形同水火。
非常依赖“脱欧帮”的约翰逊,为了挽回凯恩和背后的卡明斯的支持,决定给凯恩升职,让他事无巨细,掌管首相府大小事务,斯特拉顿也要听命于他。
然而首相府已经没有更高的职务可升了,约翰逊决定设立新的职务,这次又是效仿美国白宫的例子,设立幕僚长一职。其实从托尼·布莱尔时代开始,首相府就有设立幕僚长,但从约翰逊上任以来,就取消了幕僚长,该职务一分为二,卡明斯担任首相首席政治顾问,爱德华·李斯特爵士担任首相府战略顾问。
按照《每日邮报》的说法,为凯恩所设的幕僚长权力超过前任,堪比白宫幕僚长。凯恩可以说是一步之遥就可以达到他梦寐以求的职位。他的旧相识爆料,他没有政治信仰,一心只求高位。
这个时候,“姐妹帮”不愿意了。
斯特拉顿表示:她如果要上任,前提是必须直接听命于首相,而非凯恩。
西蒙斯更反对凯恩的升职,认为斯特拉顿本来是用来削弱“脱欧帮”的影响力,没想到凯恩还要升官。她自然给约翰逊施加了极大的压力。
《泰晤士报》报道,保守党内部也非常反对凯恩升官。因为防疫和经济振兴等问题,首相府和保守党已经渐行渐远,后排议员屡屡阻挠政府的法案通过,在《内部市场法案》遭到上议院反对的当下,约翰逊史无前例需要全党的支持。
几个月前,卡明斯违反防疫禁足令,但获得约翰逊力保。但如今,首相再也保不住卡明斯的盟友、陪着自己从普通议员一步步走上高位的凯恩了。
形势急转直下,11月11日晚,在凯恩要升任幕僚长的消息爆出几小时后,凯恩宣布辞职,约翰逊没有挽留。
3
权斗失败,卡明斯宣告离任
凯恩辞职获批,震撼英国政坛,出乎很多人意料,恐怕也包括卡明斯自己。
消息一日数变,卡明斯先是否认有人要求他辞职。
11月12日晚,BBC爆出了卡明斯确认要离职的消息。他说,这并不是因为政治压力,而是因为自己的政治安排:他本来就要在年底完成脱欧重任后离开,只不过中途经历了疫情。
早前有人认为他要留任,如今他承认“离任计划不变”,完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战后,将回归布衣身份。
不过,这其实是他“挽尊”的说法。谁都看出了,凯恩一走,“脱欧帮”已成众矢之的,戈夫身居内阁,暂时位置稳固,但他只不过是一个政治顾问,所有的权力源于首相的信任。
令人唏嘘的是,卡明斯曾是这个国家非民选人士中权力最大的人;短短几个月,他就败下阵来,黯然离场。而权倾一时的“脱欧帮”,也即将成为历史。
02
第一女友笑到最后,
她为何是宫斗大boss?
经此一役,英国媒体惊呼:“第一女友”西蒙斯竟有如此大的政治影响力,而且不动声色,以雷霆万钧之势拔掉卡明斯及其党羽。
其实,英媒早就指出:西蒙斯恐怕是历任首相配偶中最有权力瘾的人,也是最有政治影响力的人。外界都低估了西蒙斯的“野心”——她似乎是从被逐出保守党的那刻起,一步步扩充影响力的。
1
宫斗专家之路
西蒙斯家世显赫,父亲是《独立报》创始人马修·西蒙斯,虽然是所谓的私生女,但这不影响她接受良好的教育。她获得了华威大学的戏剧研究和艺术史一等学位。
但她后来“女承父业”,也走上了大众传播的道路,但是走的是公关一途,在Fishburn Hedges等公关公司工作,又当过前财政大臣赛义德·贾维德、内阁成员戈夫等人的幕僚,负责公共、宣传、政治营销等,后来在2017年,以29岁的年纪接任保守党新闻主管。
不过,因为滥用职权、虚报开支的争议,她在一年后就辞职了。这跟约翰逊的长期重要幕僚、帮助他两次当选伦敦市长的保守党政治老兵林顿·克罗斯比给出的重要意见不无关系。
“国际范Plus”早前曾经撰文介绍过,或许从这个时候开始,西蒙斯就开始了她的“复仇”大计。
在保守党内活动中,她认识了约翰逊,两人很快打得火热,当时还有妻室的约翰逊不惜劈腿,和她开展婚外情。
后来的故事,人们都知道了,约翰逊离婚,西蒙斯成为“第一女友”。其实早在竞选期间,西蒙斯就很强势,让约翰逊健身减肥,改造形象,还从公关角度帮助他打赢党内初选,她可以说是没有名分的政治幕僚。
坐稳“第一女友”位置的她,大吹枕边风,除掉了眼中钉克罗斯比。
早前媒体就报道,西蒙斯和卡明斯不和。根据《每日邮报》的说法,西蒙斯常常抱怨,约翰逊所有决策都绕不过卡明斯主导的小圈子。
但当时媒体都把这当作花边新闻去看待,毕竟卡明斯如日中天。
西蒙斯和凯恩也有不和。去年,她和约翰逊在首相府内因为约翰逊和旧情人的联系而发生口角,有人还拍下照片,泄露给《卫报》,凯恩作为新闻主管,负责和媒体澄清、沟通。
但西蒙斯不满凯恩“擅作主张”,认为这是她和约翰逊的私事,并非首相府公事。她这个公关能手很快通过媒体发出了几张秀恩爱的照片。
《每日邮报》认为,西蒙斯和凯恩从这个时候就开始有嫌隙,没想到,时隔一年半,凯恩的结局竟然是黯然退场。
2
团结盟友,打击政敌
当然,光是“第一女友”的身份,不足以让她撼动卡明斯一派。西蒙斯的背后,有“姐妹帮”,更有庞大的保守党后排议员势力。他们结成了临时盟友,共同打击眼中钉。
于是,英国内阁暗流涌动:戈夫由于掌管防疫委员会,地位扶摇直上;苏纳克因为是财神爷,一直出台救助措施,支持率冠绝内阁。内阁内部山头林立,卡明斯虽然有戈夫的支持,但自行其是的作风得罪了不少内阁成员。
西蒙斯的“姐妹帮”中,有帕塔尔,有苏纳克的人,可见西蒙斯联合了不少反卡明斯的势力。
帕塔尔
西蒙斯担任过党职一年,在党内有一定人脉,很多议员,尤其是后排议员,都通过她把保守党内的民意传给约翰逊。
终于,在多种压力下,卡明斯和凯恩败下阵来。一位内阁成员向《每日邮报》透露,保守党内弹冠相庆:“‘脱欧帮’离开了”!
03
“宫斗”之后,英国政局翻开新一页?
“第一女友”干政,早已引起不满。早前苏格兰民族党议员皮特·威沙特就在英国议会质询中质问:英国内阁到底听命于谁,卡明斯,还是西蒙斯?
尽管这场权斗颇有《纸牌屋》甚至肥皂剧的意思,但热闹纷扰的表象下,实际上是约翰逊治国一年里,政治氛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一位保守党议员向《邮报》所说的:内部革命的号角已经吹响。
《泰晤士报》则分析称,约翰逊的权力,已经不如赢下大选时的意气风发,执政党内暗潮涌动,甚至可能拥立新主,如今牺牲掉卡明斯,清洗掉“脱欧帮”一派,可以说是他在悬崖边的最后自救了。
一年前,约翰逊打出“完成脱欧吧”(Get Brexit Done)的口号,砍瓜切菜般为保守党拿下大选胜利。当时的英国弥漫着赶紧完成脱欧的气氛。凭借这样的民意授权,约翰逊政令无往不利,党内归心,统治地位牢靠。
在这样的背景下,约翰逊重用“脱欧帮”,是很自然的事。他任内最大的任务就是和欧盟达成最佳的贸易协议,自然要依靠这帮人。他依靠这一小团体施政,远离了保守党建制派,引来很多诟病,但他声望正隆,党内无可奈何。
而现在,跟欧盟的贸易谈判久拖不决,无协议脱欧的风险迫在眉睫。
《卫报》报道,欧盟议会最大党欧洲人民党的领袖、德国欧盟议员曼弗雷德·韦伯批评英国深陷内斗,耽误脱欧进程。
卡明斯主张,英国未来大力补贴科技产业,这是脱欧的主要红利。一位欧盟高级外交官指出,英国迟迟不愿与欧盟就补贴制度达成协议,而卡明斯即将离职,英国的立场可能有所软化。“他错误的国家资助概念,是拿谈判当人质。”
不过,与谈判关系密切的一些欧盟官员有不同意见,觉得最近的事态发展对谈判结果影响不大。
更关键的是,一场疫情,打乱了约翰逊的施政节奏,也让卡明斯等人无所适从,更直接威胁到相位,这才是约翰逊痛下杀手的主要原因。
术业有专攻,在缺乏防疫能力的团队主导下,约翰逊抗疫策略的失败,和民众关系的紧绷,已不需要赘言。而他也多次试图“重启”内部决策机制。早前的重启,是通过重用卡明斯,打压文官队伍,后者可以说是背了黑锅。
最近,约翰逊在保守党和西蒙斯的说服下,似乎愈发认为,改变过去全面信赖紧密小圈子的决策机制,也许才是破局之道。
保守党1922委员会(后排议员的团体)副主席查尔斯·沃克爵士接受BBC广播四台采访问时直言不讳地说,他们认为,新的幕僚长应当是能够沟通保守党和首相府的桥梁,也应当是建制派老兵,具有丰富的政党政治经验。
约翰逊伦敦市长任内的幕僚古图·哈里表示:新的幕僚团队应当更专业,更少小圈子思维。
他认为,首相府的改组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政府‘重置’(reset)”,让约翰逊重拾政治上的成功和民望。
总之,“脱欧革命”即将完成,未来的英国面临防疫、经济复苏双重任务,“脱欧帮”已经不合时宜。
早前约翰逊雄心勃勃地高举基础建设大旗,要用大兴土木,拉动就业,不但要让英国经济复苏,还要谱写黄金十年的新传奇,这都需要新的团队。
尽管大选要四年一次,保守党也占据多数党席位,但议会政治的本质就是谁有足够票数组阁谁就当首相,所以,约翰逊在失去全面的民意授权的时候,能否完成自己的任务,直接决定着自己的政治前途。因此,背水一战的他,向最信任的政治盟友下手,也就不足为奇。
所以,这次到底是不是“金发刺客”领导的“政变”?鲍首相是得了“妻管严”,还是示意杀手出动?西蒙斯是不是被利用的一粒棋子?无论如何,她都洗不掉“后宫干政”的恶名了。
文丨国际范Plus撰稿人 多恩
参考信息来源:The Guardian, Daily Express, New Statesman, BBC, The Independent, The Daily Telegraph, Sky News, Daily Mail, The Sun, The Times, Conservative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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